传说了两千多年的“烽火戏诸侯”,不是到今天才开始被史学家质疑的。正如钱穆先生在《国史大纲》中所说:“此委巷小人之谈。诸侯并不能见烽同至,至而闻无寇,亦必休兵信宿而去,此有何可笑?”
试想下,远在河南郑州的郑国、河北邯郸的卫国、甚至是山东曲阜的鲁国、昌乐的齐国,各国大军同时赶到今天的陕西西安勤王,其难度系数依然是蛮大的;何况是在只有马车的两千年前。这一常识,恐怕不止作为游戏创意者的周幽王不会不知道,以写史严谨著称的司马迁也不可能意识不到。
《史记》中有两次幽王“举烽火”的描述。其一,在“烽火戏诸侯”后,司马迁称:“幽王说之,为数举烽火。其后不信,诸侯益亦不至。”至此,看来诸侯们勤王的热情已经被幽王“数举烽火”燃烧殆尽。奇怪的是,当戎狄来犯,《史记》中又称:“幽王举烽火征兵,兵莫至。”然后才开始踏上逃亡,这前后矛盾的记载不得不令人感到奇怪。恐怕,唯一的解释便是:司马迁本人对于这个故事,也是持保留态度的!假若事实真的如此,司马迁为什么又要讲这样一个故事呢?
同时,钱君读《史记》的时候,还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:司马迁作《夏本纪》,不曾说过“夏将亡”;司马迁作《殷本纪》,也不曾说过“殷将亡”;司马迁作《周本纪》,却借史官之言,先后两次预言“周将亡”。其一:“幽王二年,西周三川皆震。伯阳甫曰:‘ 周将亡矣。’”其二:“后幽王得褒姒,爱之,欲废申侯,并去太子宜臼,以褒姒为后,以伯服为太子。周太史伯阳读史记曰:‘ 周亡矣。’”然而,周真的亡了吗?不止今天的我们,两千年前的司马迁也看到了,当时的周朝并没有灭亡。我们今天之所以有西周、东周之分,也是从司马迁作《史记》开始的;不过是史学家的一种断代方式而已。
基于此,钱君有理由相信:司马迁讲“烽火戏诸侯”的故事,不过是当作一种亡国的征兆而已。既然是征兆,自然要有足够的理由让人信服。太史公自然没有让我们失望;于是,我们看到在“三川皆震”之后,伯阳甫通过阴阳理论的深入分析,使我们不疑;在“废申后、去太子宜臼”后,又对褒姒的来龙去脉相加描述,对“烽火戏诸侯”的故事,大肆渲染,使我们确信。何况,我们也更愿意相信,周幽王因宠爱褒姒,因“烽火戏诸侯”而亡国,这类的故事。一方面可为后世君王戒;即便君王们不相信,也可作好事者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谈到“为后世君王戒”,我们很容易会想到,关于下司马迁本人,及其所处的历史时期。在司马迁作《史记》的这段时间里:汉武帝宠爱钩弋夫人,欲立刘弗陵为太子;与幽王宠爱褒姒事件竟是如此相似。况且,当司马迁为李陵辩解,以致触犯汉武帝被处以宫刑后;司马迁会不会以写史的方式,向汉武帝劝谏呢?钱君以为,还是极有可能的!即便是汉武帝本人看不到,恐怕满朝大臣也能够心领神会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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